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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 各退一步、不速之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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薇安想了想,還是覺得巴克從中作梗的可能性最大,“巴克從上次被重罰,想必恨死了我。他在族人中地位不及以前,可人脈還在,想添亂不難。而撒莫和魅狄……我覺得他們現在沒有那份威信,有心也無力。”

燁斯汀不得不承認,她說的有些道理,只是——“我如今事情太多,分身乏術,其實已經不太了解他們。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在暗中籌劃。”他無意和她深談這話題,“不算什麽,你不用心煩這些。”

“那現在呢?”

“現在——”燁斯汀眼中閃過鋒芒,“就退回到原點,我要的是他們的選擇,不是他們和我周旋。”

“回到原點,繼續鎮壓麽?”薇安想想就頭疼。

“只需要鎮壓三個人,我好好想想,晚上再做決定。”燁斯汀一笑,挽著她的手走出去,“送你回去休息。”

薇安點頭,又問:“這些人呢?”

“讓他們等著。”

薇安回到臥室,便無力地臥在床上,她的手其實疼得厲害,十指連心,一道傷口就在指節上,之前不過是拼命忍著不形於色。

燁斯汀將她圈在臂彎。視線不時落在她的手上,心疼的厲害,惱火的厲害。尋死等死的人,一個也沒傷到,反倒帶累得她受了傷。

跟著他的日子,不該是這樣。

“薇安,”他語聲第一次變得傷感,甚而有點無助,“怪我麽?我想把一切最好的東西給你,現在能給你的,卻只有擔憂、寂寞、枯燥的日子。可我無法終止。”

“怎麽會?”薇安輕聲道,“的確是擔憂,目前日子也是有點枯燥,但是怎麽會寂寞?你不是一直都在麽?”想了想,她明眸微瞇,含帶笑意,“你那句話是怎麽說的?——有你,不寂寞。”

“我還說過這樣的話呢?”

“是啊,偶爾你也會說幾句很好聽的話。”薇安笑意漸濃,整理了整件事,擡眸看住他,語聲多了一點鄭重,“燁斯汀,你現在陷於兩難境地,我同樣也很難過,因為這是因我而起。不論有沒有人從中作梗,事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,無可挽回。若是可能,你能不能答應他們?整個大漠等著你去征服,這才是最重要的事。”

“重要的事是報仇雪恨消滅貘族,我已經做到了。最重要的事是與你一起度過一生,我正在做。”燁斯汀自嘲地輕笑,“不要把我當成心懷天下的人,我不是;更不要把我當成野心無垠的人,我也不是。所以,我沒可能委屈你,沒可能答應他們。”

“我們會在一起度過一生。”薇安擡起傷手,輕撫他容顏,“告訴我,不管我是以什麽名分留在你身邊,你以後還會有別的女人麽?”

燁斯汀毫無猶豫地道:“當然不會。”

“其實換個角度來想,就算你娶了我,還是會有像巴克一樣的人,把女兒或者姐妹想方設法送到你身邊,試圖讓別的女人趕走我。而你想放棄如今地位,是怎麽樣都不可能的。”薇安笑意柔軟地看住他,“前段時間我一直在想,再這樣下去,我就會成為禍國殃民的禍水,你就會成為因為女色殘暴無度的人——這不是我想看到的。如果不管怎樣我都是唯一的存在,你為什麽不答應族人?”

燁斯汀微微蹙眉,“原因我跟你說過了。”

“我要他們的認可和尊敬做什麽?你顛覆的是他們多少年來信奉的一切,總要給他們時間接受。”薇安說到這裏,心頭又被傷感籠罩,“我們固然沒有錯,可是他們也沒錯。而且,現在一直是你自己面對這一切,我能做的只是在這莊園無所事事。能不能像以前在小鎮那樣,給我空間,讓我慢慢得到他們的認可?”

“說了這麽多,你只是要我讓步,只是不想讓我進退維艱。”

“對。我還想要的是,自己也做出一點努力。”薇安盡量讓氣氛輕松一點,現出調皮的笑,“如果我做不到,反而使局面更壞,到時候再把一切丟給你面對。”

她只是不想讓他成為罪人,不想他再承受更多。

他懂。

所以他無法受她故作輕松的語氣影響,眼底反而閃過痛楚。

薇安繼續道:“戰亂還沒結束,之前一年我們已經犯了眾怒,就算你無意去征服各族,各族也會齊心協力地挑釁抗衡。在這種時候,真的不能再為婚事斬殺族人了。萬一在鎮壓之下,有人反過頭來與你為敵,局面就無法收拾了。我想讓你活得更好,而不是看你一步一步陷入危機。這些設想很可能成真,而到那時候,你又如何給我更好的生活?”

燁斯汀沒辦法反駁。這些事,想必已經在她心頭想過了多少次,因而此時才能這樣平靜道出,才百般地勸他做出讓步。

“如果換個心懷天下的女孩,恐怕早就求你放棄這段感情了。現在,我想讓你放棄與族人抗衡。”語聲一頓,她輕聲問道,“要我求你麽?”

“……”

“如果你不答應,我還是會跟你在一起,但我不會過得快樂。我每天都會心疼你,都會怪自己怎麽給你帶來了這麽多的困擾風波壓力。”薇安忍下心頭酸楚,“原來的燁斯汀是什麽樣,我最清楚——他維護族人的尊嚴,他懲罰處死的族人都是罪有應得,而現在,他每天都要親手殺掉族人,他不快樂,他心裏痛苦,我知道。”

燁斯汀的情緒被她一點一點瓦解,難過,難過得厲害。

喉間一哽,他說不出話來。

他側頭,焦灼地吻住她。

唇舌癡纏良久,他才低語:“你這是用軟刀子磨我,這是威脅。”

他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脅。

“我有我自己的方式。”

但是,面對她,他有所妥協,“我可以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娶你,而前提是,他們必須先一步認可你。”

薇安張口欲言。

燁斯汀再度吻住她,反反覆覆地廝磨,不帶一點情欲,唯有來自於對她的疼惜。

“別再說了,心都要碎了。”他在她耳邊低語,語聲低啞,滿含憂傷。

薇安唯有噤聲,所有壓抑的感傷卻被這一句話勾了出來,險些落淚。

她閉上眼睛,與他靜靜相擁。

燁斯汀擁著懷裏的人,看著室內光線流轉,從明亮到朦朧再到昏暗。

再回到前面的時候,已經是掌燈時分。

此時他願意用一切換取的女孩,已經睡了。

此時巴克、撒莫、魅狄還跪在廳堂外,都很狼狽——先前被燁斯汀踹飛的桌案、桌案上的東西砸到了臉,都掛了彩。

此時那些孩子已經耐不住氣溫轉涼還有饑餓,大聲或小聲的哭泣著。布倫達與納奚是怎麽也哄不住了。

燁斯汀闊步走入廳堂,聽著那些哭泣聲心煩不已,“帶走!”

布倫達與納奚忙和一眾巴克的手下帶著孩子離開。

之後,巴克等三人被喚入廳內。

燁斯汀語聲沈冷卻平靜:

“你們三個之所以要挽留,之所以和族人站在一起,是因為我曾經或仍舊在重用你們。你們不想失去如今地位。”

“我是可以答應你們一切條件,讓你們維持現狀,但是,我也可以在答應之後奪去你們如今手裏的一切。”

“如果是這樣,你們還會挽留麽?或者,還會和族人一起為難我麽?”

“我不會做出應對,現在需要做出選擇的是你們三個——要麽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答覆,要麽就收拾東西滾出酈城。自然,你們也可以在被我收回一切的時候殺進莊園,我等著。”

三個人一聽俱是臉色一變,他們不論對燁斯汀是什麽心態,想一直跟隨在他身邊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。他們從沒打算失去燁斯汀的帶領流落遠方。

巴克怯懦地道:“我們三個怎麽能改變族人的心意呢?”

“我說你們可以,我說你們會盡快做到這些。”燁斯汀笑意寒涼,“我現在覺得日子很不好過,想折磨人想得手發癢。盡快。做不到的話,我不介意通傳族人接受一切,更不介意在此之後重演以往一切,最不介意的,是讓你們三個從我眼前消失。”

答應之後又重演一切……這不是耍賴麽?巴克要被燁斯汀氣死了。

撒莫和魅狄心裏則是沈甸甸的。燁斯汀不說虛話,他此時所說一切都會成真。而他們兩個,不論為了什麽,都不能失去手中一切。

而若說了解,三個人裏最了解燁斯汀的是撒莫。

撒莫靜下心來想了想,道:“不如這樣,首領將想法說出,我們三個盡力去說服族人讚同。”

燁斯汀頷首,道:“我率領族人報仇雪恨、征服各族是與生俱來的使命,如今已算有所建樹。來日若是可能,我也會重建父輩曾建立的沙漠帝國。而不論我是圖阿雷格首領,或是有幸成為帝國統治者,我要的女人只有薇安。我是首領,薇安就是首領夫人;我是帝國王者,薇安就是王妃。我只等一年,一年後娶薇安。而在成婚之前,薇安與我地位相同,她說的每句話都與我一樣,是命令。”

“……”

三個人沈默良久。

“盡快。做不到的話,不要活著來見我。”燁斯汀一揮手,“滾!”

三個人走的時候,垂頭喪氣。燁斯汀要給薇安的這些很正常,出於一個男人對女人的責任。這些他們認可與否都能理解,但是族人呢?要怎麽樣說服族人同意?

不能說服也要說服,甚至於,他們要為此而對族人威逼利誘。

他們不能失去眼前的一切。

巴克一輩子要的就是高人一等的地位、富貴。

魅狄與燁斯汀一樣,要給他要娶的納奚一份在能力之內最好的生活。

至於撒莫——在以往,面臨選擇追隨燁斯汀征戰還是守著妮卡過活的時候,他在那時都選擇了追隨燁斯汀。如今,這一態度自然也不會改變。

只是都明白,沒了燁斯汀,族人就會亂如散沙,一如整個大漠繼續陷入混亂。而沒有燁斯汀,他們什麽都不是。

三個人各自回家之前,巴克道:“我會動用一切關系,說服族人,哪怕就算是告訴他們只是暫時做出順從的假象,這一次也會讓首領如願。”說完看看兩個年輕人,“你們有多少本事,也別藏著掖著了。族人總比我更容易對付。”末一句他是對撒莫說的。

巴克離開之後,撒莫看向魅狄,“就像巴克所說的,放開手去做。現在我們別無選擇。”

“廢話!”魅狄沒好氣地嘀咕一句,轉身走開去。心說自己這是倒了什麽黴?馬上要娶妻的人了,卻不能得一份清閑。

撒莫一路卻是苦笑連連。他沒想到,自己在得到了魅狄及其那些最出色的手下之後,要吩咐他們做的第一件事,會是不擇手段地幫燁斯汀達成心願。

三個人的意思傳達給手下,手下知道,就算是坑蒙拐騙威逼利誘不擇手段也要盡快說服族人。

什麽事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,就容易辦了。

很多圖阿雷格頭目被三個人找到軟肋捏住,又是因為那句“暫時做出順從的假象”而不再立場堅定。

眼看又起戰火,誰都願意死在沙場上,而不是因為首領的一樁婚事而丟了性命。就算是要反抗,再等一年,等圖阿雷格的勢力更龐大的時候反抗也不遲。如今只當哄著那個沒了薇安就會撂挑子不幹的首領好了。哄的時間也只有一年,一年不短不長,可以做很多努力使得首領改變心意。說不定,到那時候,讓首領娶薇安他都不娶了。

再細說起來,燁斯汀這次已經做出了一點退讓,對於他這種性情的人來說,百年難得一見。可是有第一次應該就會有第二次。

便是如此,話一層層傳遞下去,人們把局面看得越來越樂觀,很快達成一致,認同燁斯汀的意願,遵從他的想法。

沒有人知道,燁斯汀這份退讓,源於薇安的勸解。

燁斯汀對於巴克等人會運用怎樣的手段,完全能想象得到,並不介意。這種事他不介意反覆為之。圖阿雷格日後會越來越強盛,會有更多的人享受於富貴權勢,這樣的人會一次次對他或者說是榮華妥協。

正如薇安所說,族人會用緩兵之計,他為什麽不能?

只是不可避免地依然覺得虧欠,不能盡快讓她成為自己名正言順的妻。

薇安在知道這些之後,一方面是啼笑皆非,一方面是滿滿的感動。不論他動用耍賴或是要挾的手段,為的都只是讓她得到人們的認可,就算只限於表面,最起碼,能夠讓她如常生活,並且有了一定的特權在手。

又能策馬游轉在城內,不會有人在看到她的時候就出言詛咒謾罵,就算是那些人眼底依然有著抵觸不情願,也已足夠。

一如她對燁斯汀說起的話:“其實成婚與否有什麽區別呢?誰不知道現在我們生活在一起?只是一個形式,有沒有,早或晚,真的不重要。”

彼時燁斯汀聽了不由打趣:“你倒是想得開。”

他明白,她只是容易滿足。另一反面,是她有了安全感和歸屬感。

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,燁斯汀的精力很快傾註到戰事上。

他不是等人來侵犯的性格,在別的部族尋釁之前,先一步號令手下軍隊出擊。

薇安由著他繁忙,輕易不去打擾。出行不再受約束之後,她出莊園第一個去見的是納奚。

納奚與魅狄成婚那日,全城還陷在凝重肅殺的氛圍中,甚而沒有多少人去道賀,她更是完全忽略了這件事,連賀禮都沒送。

在暗衛引路下,薇安帶著賀禮去了魅狄家中。

新婚的納奚沒有任何改變,神色依然透著來自骨子裏的一份冷漠,笑意極是淺淡。

薇安放下賀禮,道:“你的好日子我也沒能來道賀,心裏特別過意不去。”

“沒事。你那時候手還傷著,該是我有時間去看你才對。”納奚垂眸微笑,“日子還是那樣,沒什麽值得祝賀的。”

薇安失笑,隨即遲疑片刻,還是問出存在心頭的一些疑惑:“你被撒莫劫持的那幾天,沒被打罵吧?”

“沒有。他只是利用我激怒魅狄。”

“那他把你藏哪兒了?”

“我不知道,來回的路上眼睛被蒙著,什麽都看不到。只是知道那是一所房子在地下另建的一個小屋子。”

這就難怪泰德找不到人了,一般人哪裏會想到,在大漠會有地下室的存在。

“撒莫刁難你和魅狄的原因,你知道或者能猜出麽?”

“我不知道,”納奚知道薇安是出於好意,愛莫能助地笑,“我只知道撒莫手裏拿捏的把柄是什麽,但是抱歉,薇安,我不能告訴你。”

倒是坦誠。和這樣聰慧的女子交談很輕松,即便是明知被隱瞞,也不會生出不悅。

薇安笑道:“我知道你懶得和人來往,對我已經算是不錯。你沒義務告訴我什麽。”

“我也知道你不是跟誰都來往的人,對我照顧是因為瓦爾克。他曾和你和燁斯汀並肩作戰,是讓他很驕傲的事。”納奚提及身亡的弟弟,不可控制地有些落寞,“我只是你戰友的姐姐,對我已算仁至義盡,以後就不要再為瓦爾克幫助我了,給你帶來麻煩也不好。我也不是什麽好人,做錯過很多事,未必值得你善待。”

薇安微瞇了眸子,“等我發現你不值得的時候再跟你算賬。”

語聲未落,魅狄回來了,看到薇安,神色有些緊張,點點頭,轉頭問納奚,“在說什麽?”

納奚斜睨他一眼,沒理會。

薇安稍稍疑惑,“你猜我們再說什麽?”

魅狄撓了撓頭,不好意思地笑,“隨便問問。”

薇安一本正經地道:“納奚說,她不值得我善待……”故意到此收住話鋒,審視著魅狄的神色。

魅狄神色一凜,看向納奚。

納奚靜靜坐在那裏,不去看他。

魅狄過了片刻才道:“她有時候就像個瘋子,你別理她。”

夫妻二人心裏一定是有個會引發嚴重後果的秘密,否則,魅狄不會這樣緊張。

會是什麽事呢?

薇安很不喜歡猜來猜去的事,有些掃興,起身告辭,“我看你倒像個瘋子,還是躲遠點兒好。”

魅狄因此放松下來,笑著送薇安出門。

薇安上馬,走出去一段路,又下馬步行返回,放輕腳步趨近門廊。

她聽到了低聲的爭吵:

“反正是早晚會敗露的事情,我早晚會死,只是不知道是死在誰手裏。瞞著還是告訴誰又什麽不一樣?”是納奚的語聲。

魅狄說了句粗話才道:“你就算早晚要死,也等到不得不死的時候再犯渾!現在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做我的女人。想找死的話先把我殺了!”

……

都是諸如此類叫人心驚的話,卻是絕口不提藏在他們心底的秘密。

薇安轉身離開。無從得知的事,只能暫且放下,在日後留意蛛絲馬跡。

回去後,女仆告訴薇安,布倫達已經來了一段時間,正在房裏等著。

薇安走進去,看到布倫達神色呆滯地坐在桌前,看著空無一物的墻壁。

滿目空茫,唇角抿出不如意的弧度。

比之上次相見,消瘦,憔悴。

冷眼一看,竟是悲苦的女人的樣子。

“布倫達?”薇安輕聲喚她,走過去坐在她對面。

布倫達在這短暫的時間內現出明麗的笑容,“才回來?上次你救了我,我早就想來道謝,卻又不好意思見首領,就拖到了現在才來。”

薇安本來有心詢問,現在看她強顏歡笑,也不好拆穿,便不在意地笑,“那天他情緒失控,該是他向你道歉才對。”

“還不都是我父親的緣故。”布倫達無可奈何地搖搖頭,“算了,不說這些。薇安,告訴我,現在過得好麽?應該很好吧?你是日後的準王妃,燁斯汀一定會如願給你最好的生活。”

“不錯。”薇安只說眼下,“最起碼可以自由自在的了。”之後故作不經意地問布倫達,“那你呢?過得怎麽樣?撒莫對你還好麽?”

布倫達眼神一黯,垂眸看著桌面,“還好,有什麽不好的?過日子而已。”

薇安不由沮喪。一天內見了兩個新婚的女子,兩個都是沒有欣喜幸福的樣子。看看天色,就要吃晚飯了,便岔開這令布倫達不快的話題,“留下來吃飯吧,我們也很久沒在一起喝酒了。”

布倫達遲疑片刻,“好啊。”又問,“首領不回來?”

薇安就輕聲地笑,“他現在太忙,好多天沒見到他了,我都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樣子了。”

布倫達開解道:“也難怪,現在外面打得厲害,什麽事都要等他下令。你別埋怨他。等忙過這一段就好了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薇安心裏在想的是,這是多好的一個女孩,撒莫,你怎麽能讓她不快樂?

席間,兩個人吃東西不多,卻沒少喝酒。

初時閑談,是回憶以前的很多事,振奮人心的或是悲壯的。到了後來,不可避免地談起撒莫,撒莫的改變,撒莫現在讓人捉摸不清的行徑和性情。

薇安讓泰德去查撒莫的蛛絲馬跡,近乎神奇的,泰德一無所獲。此時她喃喃道:“他一段時間的事情,就像是憑空消失了。”

“以前的撒莫也憑空消失了。”酒意使然,布倫達不再遮掩心底的悲傷、委屈,負面情緒直達眼底,“現在看著他,我偶爾甚至覺得毛骨悚然,一點都不覺得他是我從小到大認識的那個人了。”

“是不是過得特別不開心?”薇安也半醉了,心裏怎麽想就怎麽說了,“不開心就告訴他,把事情說開。”

“他知道我過得不開心,但是還是那樣。這和故意折磨我其實沒區別。”布倫達仰起臉來笑,不讓眼中淚水滾落,“沒事,再忍一段吧。忍不下去的話,我還是跟他各走各路的好。他留在這兒,我去打仗。”說完話,便站起身,“我這就回去告訴他!”

酒後的布倫達,又變回了往日直率幹脆的性情。

薇安送布倫達走出莊園,又找人一路護送,回來時猶豫一下,去找燁斯汀。

想他了。

她腳步不穩地跨過門檻,扶著門框,看向裏面的時候,瞇了瞇眸子,一時楞怔。

廳內除了燁斯汀,還有一個人。

許久不見的一個人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提一個事兒:考慮到國外的因素,燁斯汀以後會是沙漠帝國的國王。以前貌似也在留言區提過,皇帝是泛稱,地位權勢相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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